我是Jean。
32歲,已婚的行銷OL,
那年2006──我想擁有自己的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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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婚三年,和公婆大姑一家人同住一個屋簷下,雖也算的上相處和諧,彼此照應,但是畢竟生活空間有限,放鬆擁有的地方就是那一方臥房,連講句悄悄話無法暢懷,心中自顧自暗暗地埋下了買房的種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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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是善良親切的家庭主婦,就像第二個媽媽,公公則是位傳統嚴肅的大男人,平日沈默寡言也不苟言笑,一回家就躲在房裡看電視,平常上下班遇到也只是簡短點頭問候,家人總是莫名地閃避,在家中,他像是個無聲但重壓沈甸甸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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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一晚,壁上時鐘指著11點,我和老公追著老電影正聚精會神看電視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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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把電視關掉!我要睡覺!」公公焦躁地抱怨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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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,等一下就關掉」,我盯著電視漫不經心地回答,我和老公把聲音關到靜音,電影正精采,再一下下就好了,我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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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公再次從房間出來,接近嘶吼地喊著:「把電視關掉!有光線我睡不著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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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賭氣的把電視關上,用氣音跟老公抱怨:「你爸怎麼那麼囉嗦?!看個電視也要找麻煩!」話甫落下,公公就站在房門口,惡狠狠地比劃著手指著我大吼大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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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下子全家人都醒了,婆婆拉著暴怒如雷的公公;老公擋著恨不可抑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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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遠忘不了公公張牙舞爪、又急氣攻心脹紅的面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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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晚,我清清楚楚聽見自己──「我想擁有自己的房子」,那顆種子迸芽清脆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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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懷孕的喜訊到來,買房的渴望一天一天的增長,每逢假日,我和老公總是約著仲介,搭著摩托車,沿著大街小巷與迂迴曲衖,尋覓一個又一個的房屋物件。不管是地處繁絃急管的電梯大樓;還是深居山坡綠被的華廈獨墅;抑或是巷街弄堂盡頭的半老公寓,我們都躬身親炙,一一察訪感受,深怕錯過千門萬戶之麟角一瞬。即便拖著孕吐的胃酸與腫脹的小腿,我也耐不住內心恣想擁有第一間房的激昂澎湃,驅著疲累的我──繼續撥著電話,跨上機車,走上那一層又一層爬不完的樓梯和小路,只為了心中莫名騷動又興奮的窩居夢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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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,剛好看到附近捷運站巷子裡,蓋了一間日式風格的嶄新建案接待中心,莫名的喜歡湧上心頭,從來沒踏進預售屋接待中心的我,不知是否上天給的勇氣,拉著老公的手,就大步地踏進去,原本寧靜的接待中心,門一推開,裡面盡是滿滿的嘈雜鼎沸看屋人群,我頓時呆了半响,渾渾然不知要如何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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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一位笑容可掬的小姐,點點頭問候我們是否要參考看看,就領著我們兩個看屋菜鳥,參觀樣品屋房型,耐心的詳細解說格局、結構、與未來規劃街廓等景況,著實第一眼就愛上,但待坐下來,我怯懦地問了問價格,掂了惦存款,果然是高攀不及的房子,也只能婉謝遠觀。正當我們失望地準備踏出大門時,代銷小姐叫住了我,遞上一個整整齊齊的資料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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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關係,別不好意思,有需要就打電話給我。」她絮叨地叮嚀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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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頭還記得,別在紫色上衣的名牌:「林惠蘋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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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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